沈清茗自己也是乱糟糟的,积攒来的问题又多又复杂,以至于她都不知从何说起,只能把最真实的受说给县令夫人听:“我不知,我只是不喜这里了。”
县令夫人扶起她低垂着的小脸,发现她的睛还是很红,已经成桃,刺痛人心的是她的神,这种神再熟悉不过了。短短一个月,曾经满是灵气的眸竟然透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麻木。
“在府里。”
“我不知,今天游,刘夫人说带我来结识一些闺秀……”沈清茗并没有把见到太的事告诉县令夫人。
沈清茗,又摇摇:“可能吧,我不清楚。”她确实不清楚,她基本都是听家里的安排。
县令夫人把梨花带雨的小姑娘抱在怀里,双手轻轻拍着她的背,细声哄着她:“慢慢说,不喜……可是他们对你不好?”
沈清茗甚至不知是什么在令她痛苦,
县令夫人低“嗯?”了声,却见沈清茗抿着的双唇剧烈颤抖,泪从那双大睛中不停的挤来,重的鼻音夹着哭腔在怀里响起:“他们重我,在意我,刘夫人也是,她待我如亲女,但我就是……就是不喜,其实我不需要这些的。”
县令夫人吓了一,连忙给她泪:“欸,别哭呀,有什么事和我说,我们也是旧相识了,当初还是沈妹妹替我解了闺中的烦闷,今日沈妹妹有难可以与我说,指不定我也能替你分担一二呀。”
想到这段时间龙卿的反应,那些相望的无言,越来越远的距离,沈清茗的泪忽然涌了来。
“不喜这里?”
“龙姑娘可有说什么?”
“我不喜这里,我不喜和爹娘在一起,我也不喜见外祖父,我知这样是不对的……我、我不想让阿卿失望。”沈清茗语无次,她一边哭一边重复的叨叨着“不喜”三个字,一边又慌乱的哭诉不想龙卿失望。
认识沈清茗以来都只晓得她格好,待人纯善,但县令夫人清楚,这姑娘的心思很细很深,不是和什么人都能相得来的,也就龙卿一人真的走了她的心里,也因为龙卿,她愿意敞开闭的心扉,去周游世界,去广交朋友。
“他们打算让你一个人面圣?”
沈清茗的泪已决堤,在故乡的友人面前,她抛弃了最后的遮羞布,用尽全力去哭诉这令她痛苦的一切。为了理想,也为了未来,她一直努力去接受一切,可接受的越多,就越痛苦。
县令夫人心一颤,沈清茗哭的更厉害了:“我不需要他们这般,也不想他们这般,我没法和他们好好相。”
“她什么都没说。”
“我不知。”
“什么都没说?”
“龙姑娘呢?”
固执又生分的模样,倒仿佛看到了沈清茗的另一面,县令夫人猜测,或许这一面的沈清茗才是最初的沈清茗。
“不知什么?”
很难不这么猜想,事到了最后,若仅有一人面,那么最直接的结果便是这件事的功劳会全落在面的那人上。这种事在官场上并不少见,有个盖弥彰的词叫淡泊名利,但淡泊名利的背后实则都是怀才不遇,功劳被抢。龙卿很可能正面临着这个困境,沈家和刘家是故意的,只把沈清茗摆到明面上,龙卿却被藏了起来。
近来都不见龙卿的影,又联想到刘家和沈家前段时间大张旗鼓的认亲,她基本能猜到一些。
不是变革、交友,还是女平等的事业,其追溯源不都是因着龙卿吗?是龙卿一直在影响沈清茗,也因为对龙卿的,沈清茗才会屋及乌,愿意和龙卿去追求理想。沈清茗的志向起源于龙卿,同样也会终结于龙卿!
她把积存在心底的疑问问了来,形影不离的两人不大可能会在这时候单着,龙卿去了哪里?她有不好的预。
“不是。”
“又在府里?”县令夫人倒了气:“距离殿试不足十日,夫婿说这几天皇上要引荐你们,龙姑娘这是……归隐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