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她说是诈骗电话，也没再想，笑眯眯的唠起了家常：“小怡，听你妈妈说等年过完，就要开饭店了，店面盘好了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江怡看着自动通话界面的手机屏幕，有些走神。

        卖烤红薯的是个中年阿姨，一打便看见谢京妄，先是被男生众的长相惊艳了，生怕他走，赶紧介绍起了自己卖的烤红薯。

        外面天已经有了暗，像是又要雪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小帅哥，要那个？都可甜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隔着包装袋，红薯的气直往手心里蹿。

        今年京宜的雪天比往年都要多。

        江怡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力。

        电话响了好几声，她没接，谢京妄就固执的一直打，直到第三个时，才终于被人接通。

        天又冷了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刚才打电话的声音很低，季青柏心思放在开车上，也没仔细听到她讲了些什么。

        谢京妄拍了张烤红薯的照片，开江怡的微信，给她发过去，问她：【宝宝，选一个。】

        她缓呼，很平静的说：“我回乡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挂了？

        也算不上匆忙。

        谢京妄最后一门考试科目是微观经济学，他第一个了考场，用了不到四十分钟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忍不住抬手，拿指尖轻着车窗玻璃。

        太匆忙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又不自觉拿指甲抠了抠玻璃，有疼，她微抿着唇，一句句缓慢地说：“忘了和你说一声，明年我和妈妈应该都不会来了，我妈妈辞职了，这两天在给你找新厨师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很凉。

        江怡最怕冷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那你现在回来吧，收拾好东西，正好你舅舅今天在京宜，他待会就要回乡了，你坐舅舅的车回去妈妈也省心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一阵带着凉意的风拂过脸颊，发丝缠绕上肌肤，带起轻微的意，江怡终于回过神来，她嗯了声。

        江怡张了张嘴，拒绝的话到嘴边却说不。

        好几个视频打过去，江怡都没接，他挑眉，脆打了电话去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考完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季青柏：“好啊，总归在别人家里一直当佣人也不是什么长久的事，有自己的店铺生意，自由自在多了。”

考完试了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红大货车的司机驾驶位上，季青柏略微偏看向江怡，问她：“小怡，是不是你妈妈打电话来问啊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才刚念他的名字，电话便猝不及防被人挂断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也许，再过许多个冬天，也不会再有雪人了。

        熟悉的低磁声音一来，江怡沉默了几秒，她看着窗外一倒退的京宜景，有雪粒飘到车窗上，又化成。

        ……

        谢京妄意识放轻了声调，着结说：“宝宝，你人呢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谢京妄将红薯装袋里，他垂脑袋，给江怡打视频。

        又雪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江怡慢吞吞地坐直，也收回了放在车窗玻璃上的手指，紧紧的蜷缩在掌心里，她垂长睫说：“诈骗电话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谢京妄嫌手，天暗来，气温也跟着降，白雪粒似有若无的开始在空中飘。
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要走的步伐拐了个弯，他大步走过去，停在意的烤炉前。

        其实早该想到的，她迟早要离开谢家，如今只不过是比原定时间又提前了而已。

        微信上，江怡没回信息，谢京妄收回落在屏幕上的视线，让阿姨把红薯包了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窗外天早就暗得深不见底了，那通电话打来时，还能隐约看

        凛冽风声中，“喂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突然觉得，今年京宜的冬天真的太冷了，了好几场雪，但她没和谢京妄一起堆过同一个雪人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不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但江怡知，他在听。

        停顿半秒，她深呼一气，“谢京妄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就像季青荷说的那样，舅舅正好在京宜，带她一起回去比她自己坐车走方便了许多。

        阿姨主动拿了个气弥漫的烤红薯放到谢京妄前，还未掰开，就已经能闻到红薯的香味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江怡依旧只是一句嗯，她偏看向车窗外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漫不经心地想，了教学楼，再往前是学校的城，有卖烤红薯的。

        嘟嘟――

        “好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就这个，又大又甜，刚新鲜烤来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听筒中，一瞬都没有了声音，连寒风刮过的声音都听不到。

        女孩语调很低，像是刚睡醒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嗯，在我学校附近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听到自己乖巧地应了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