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转过了一个弯，上了宽敞的速路，疾驰了起来，窗外闪过的景也陌生了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絮从昨晚开始就未说过什么话，此时倒是嗫喏着嘴唇想说些什么，还未说来，就被俞生打开的蓝牙音响打断了。

，阿婆们笑嘻嘻地看着俞生利落地搬运着三个大箱，磕着瓜八卦着这小婵和阿生真是郎才女貌云云。

        宋婵衣对着从小看她长大的阿婆们了，回望了这条从生时就在的堂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嗯！”她的嗓音酿了蜜一般，心又平了来。

        轻柔的音乐在车里旋转着，音符好像踏在了她的心上，她的心扑通扑通的，不知为何，明明只是普通的转学，她总觉得这是一趟另一个维度的旅程。

        絮终于开了，只说了这么一句，宋婵衣转看着母亲的侧颜，原来自己的侧脸和母亲是相像的，以前从未发现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月光湿漉漉眨着睛，我总怕见不到你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真好听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阿婆！等我回来接你！”

        王翠珍还在车那交代着俞生要如何照顾自己的琐碎话，俞生频频，壮硕的脊背在这一刻得不能再直了，宋婵衣透着前窗玻璃看着他的宽肩，不知为何，从未如此心安过。

        柿树还没结今年的果，但她已经要离开了，自家阿婆在院门后站着，只了半衣角，她知她在看，她舍不得，但她必须要走。她要走这条又弯又长的巷，去找她想找到的人，去看她想看的世界，去把曾经被欺辱过的都踩碎在脚，她不得不。

        车里是良久的沉寂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用力地喊了一句，也不阿婆有没有听见，就缩回了，低不说话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的白衬衫仿佛装满了风，她的心也被风平了。

        瞧着如今天还没起来，但他搬了几箱行李却已经在淌汗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不多时便见宋婵衣并宋絮从堂尽悠悠地走了来，絮还裹着麻布的旧衣，但仍然掩不住她还未老去的清丽容貌，但见了她，阿婆们就住了嘴，只暗戳戳地互看了，礼貌地打了招呼：“去城里啊，小婵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只望了一，就扭钻了车里。

        车终于动了起来，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风景向后跑着，阴天的风透着巷的墙，刮了车窗里她的脸上，她终究是探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俞生花了多日兴致冲冲地安排好了所有事宜，租好了车，请好了相熟的司机，又陪着宋婵衣去学校办了转学手续。

        絮也沉默着上了车，在这个堂里她好像是那个洪猛兽般的存在，大家都不愿意在她面前多言。